为父不仁

碰上妖女吃定妖女
cp全部不可逆的攻粉

冬天去往南方

白贞×黑贞,内含一毛钱的伯爵天草和ex组cb向


今年夏天巴黎雨水过剩,alter在二楼赶论文,电话响起来,另一头的人告诉她外卖到了,背景音是雨水的轰鸣,几乎盖过人声。alter用脚在床下面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套完整的衣服,拉着嗓子对楼下大喊:“喂——披萨到了——”

过了十秒钟,另一个女声才回答她:“可是晚间节目已经开始了。”

“你有翅膀,直接飞到街口不就好了。来回不会超过两分钟。”

再过一小会,楼下响起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嘎吱声,中间夹杂了一段雨声和鸣笛的声音。等alter糊弄完这一段后,另一个贞德已经回来了。

她的金色长发被雨水打湿,蔫蔫地贴在后颈上,均码衬衫上也沾了不少水渍,羽毛倒是干燥整洁。据贞德本人说,天使的翅膀上都有防水物质,出门从来不打伞。

这不就跟鸭子一样吗。alter没觉得这有多酷。

进门后贞德把外卖盒放在桌子上,上楼洗澡顺便叫alter去吃饭。等她吹干头发再到电视旁边时,电视剧已经播完了一集,披萨也只剩两块了。

贞德发出哀鸣。alter把披萨盒往她那边推了一点。按理说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更在意体重,但alter专业特殊,有时候运动量比职业运动员还大,风险也很高,随时可能住院只能吃病号餐,所以她一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上周她从校图书馆带回来几本大部头文献,路过时房东看见书脊上都是解剖学名词,关系地问她:“我还不知道你是学医的。”

“不,我只是借鉴一下手法。”房东的笑容僵在脸上,很快消失在门后面。

alter成绩不算特别好,三年前读大学选专业的时候被“猎魔人”三个字吸引,做了让所有人收到惊吓的选择。她从小脾气就如此,刚刚进中学时离家出走也没想太多,坐夜车从栋雷米的乡下赶到巴黎,然后发现因为自己没带任何法定证件而不被酒店接收。当时她蹲在公交车站的站牌旁边,像一只因脾气暴躁没人敢要的流浪猫,突然间另一个人也蹲在她旁边,吓了alter一跳。

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打扮得像是普通上班族。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她的衬衫后面用剪刀剪开了两道口子,露出一双巨大的白色翅膀。

alter强装镇定,假装没看见她,很快女人来找她搭话:“你几岁了?没地方回去吗?”

“你不也是?”

“……我今天早上走的急,钥匙在飞的时候不知道掉到哪里了。”

“……我离家出走了。”

听到这话,女人瞪大眼睛:“你家人不知道?”

“废话,离家出走我为什么要让人知道。”实际上alter根本没有家人,她是从孤儿院里跑出来的。

随后她的手被女人紧紧抓住:“看来今天我遇到这种不幸的事是主的天启。我叫贞德,是专门保护未成年少女的守护天使。你现在有家可归了。”

“?”

alter本来想告诉贞德,她干的这种事情可以被当做是拐卖儿童,但等她跟着贞德回到小公寓,看见贞德一脚踹碎窗玻璃后家里的一片凌乱和开着的电视之后就意识到:世界上绝对没有这种拐卖犯。于是她留了下来,一留就是十年。事实上,贞德确实不是坏人,作为天使,她甚至有教会开具的证明,允许她在一定范围内使用神迹。翅膀也是货真价实的,在alter还没长到太重时,贞德偶尔会在两个人都没定闹钟时时飞着送她上学,飞过两三个街区,在同学们震撼的目光中把她轻轻放到地上。

虽然“守护天使”的名头听上去较为可疑,但贞德如任何一个尽职的监护人,照顾alter一直到她成年。按照她之前的描述,十八岁后的alter已经不属于她的管辖范围内了。过完生日的当晚,alter还没等贞德发表离别感言就抢先一步说:“我不打算搬走。”

“?”

“宿舍哪有你家宽敞,还要自己做饭。”



猎魔人一职,在进入二十一世纪后,随着大量恶魔流入城市地区逐渐变得广为人知。以至于大学里都设了一个专业,专门培养能和非人类打交道的专业人士。

与小说和漫画里的血腥味不同,近代猎魔人的工作要和平的多,毕竟恶魔们也变得文明多了。猎魔人不必再把自己的目标就地正法,最多是使他丧失抵抗能力后再扭送到相关部门进行批评教育,职业风险只比交警大一些。

猎魔人专业一共只有不超过十个学生,经过三年,大多数也都因为过于离谱的实地演练内容和不好惹的老师转到其他系了。如今名义上的学生只剩alter一人,独自占着一个专业的教育资源。

她的老师也是巴黎土著,姓唐泰斯,看上去没有任何地方像大学教授,反而像是会在富人区里有二十套别墅的那种有钱人。alter入学一周后拿到他开的书单,一边疑惑“为什么这个专业会有理论知识”一边发现所有专著都是唐泰斯本人写的。

“不是我写的,是我的一个作家朋友,觉得顶着我的名字出书很酷。”后来他解释。“除了理论内容,最好不要相信他在前言里说的任何话。”

alter一半的大学时光都在城区里跟着唐泰斯追踪任务目标,美名其曰实地演练。她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时身边还有不少同学,等到第二次时,一半学生都因为各种理由住院了。以alter的角度,这些都不算什么,背负一些小小风险就有可能发家致富,她觉得性价比很高。况且,凭她的体能和力气,可以竞争过业内百分之八十的同行。

某日下午,她又在小巷子里把一个人形恶魔的脑袋按在墙上,顺便把对方的关节卸下来。恶魔发出带哭腔的诅咒,唐泰斯站在旁边捂住脸:“你能不能稍微轻一点?我们无权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我可能还要赔医疗费。”

“你又不缺这点钱。”alter松手,让对方无力地滑到地上。

“我担心等你正式工作了,我一年要帮你交两百次罚金。”

“没那么夸张,最多二十次。”

这个街区离贞德家有些距离,唐泰斯说自己顺路,开车捎她回去。alter在副驾驶位系上安全带,问他:“我记得你家在另一个方向。”

“今晚有我客人,我的另一套房子在你家附近。”

alter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烦恼,贞德家不算小,有一层小阁楼,被她们当成双层房来住。唯一的缺点就是房子是从上世纪留下来的古董,虽然租价较低,但雨季比较难熬。

alter下车的时候,贞德正在修房顶,用翅膀稳住自己。她向两人挥手:“饭在微波炉里。”

唐泰斯扶了扶眼镜:“养天使是需要执照的。”

“是天使养我。”alter回答。唐泰斯下了车,问alter:“你家在几楼?我改变主意了,今天家访。”




alter从来没有带客人回来过,贞德显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巨大翅膀小心地收在身后。

“初次见面,这是我的名片。”唐泰斯先开口说。“啊,我是alter的……姐姐。”贞德立马回答。

“你们看上去不是一个种族的。”

“嗯……异父异母的姐姐。”贞德把自己的身份证明和一系列执照在桌子上排开。“我领养alter是教会批准的。”

“我和教会的关系不是特别好,您是教会相关人员吗?”唐泰斯笑笑。

“不,只是因为种族天赋和本教区的神职人员都很熟。我是工程师,有稳定工资。”贞德显得有些紧张。

“您知道您妹妹以后要做猎魔人吗?”

“这没什么问题吧?我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我想说的是,近年来猎魔人业务扩张了,天使也属于我们负责的范围。”

“诶,有这回事?”两个贞德都露出震惊的表情。“……”唐泰斯沉默片刻,说:“这几年天使使用神迹伤人的情况也时有发生,许多人都认为应该对你们进行一些必要的管理。”

“听起来只要我遵纪守法就没问题,话说,您要留下来吃个晚饭吗?”

“不必了。”唐泰斯看了看表。“今晚我还要处理和英国恶魔的外交事务。”

等到楼下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贞德才反应过来:“他没带你走?”

“为什么要带我走?”alter无法理解。

贞德把桌子上那张看上去造价不菲的名片拿过来又看了一遍:“啊,他是大学教授啊……我还以为他是你的生父,这次要把你接走了。”

“我们哪里像亲戚了?”alter拍桌而起。

“呃,哪里都像。”

alter震怒,从餐桌对面把贞德刚才倒的柠檬水泼过来,被后者用翅膀挡住。




由于成年前常年吃贞德做的诡异食物和便宜外卖,alter觉得自己的味觉大概早就偏离了普通人的范畴。学校附近的平价餐馆她大都不喜欢,上学时每天坚持到一公里外的一家家庭餐厅就餐。店长是她和贞德的熟人,是个姓天草的日本恶魔。对这个说法,alter最开始提出疑问:“日本产恶魔吗?”

“可能是当地妖怪什么的,但到了法国统一叫恶魔。”贞德解释。据她所说,她在五十年前认识了偷渡来法国的天草,当时他在本地教会任职,凭实力获得当地人的信赖。但贞德一眼看出他在利用神职人员的身份进行传销活动,曾骗过大部分独居老人。虽然天草最后被证实并没有损害普通人的利益,他们还是在教堂里大打出手(这场面挺难想象的),打翻三排长椅,最后天草难敌有天启加护的贞德,被她揪着领子飞起来挂在十字架顶上。自那以后,他在教堂附近开了一家饭馆,做比较合法的生意。

贞德常带alter来这家店就餐,天草给作为朋友的两人提供半价,因此以贞德的消费水平也能点一大桌菜。天使们经常在天上飞行,和鸟类一样要摄入大量食物保持体温。alter觉得天草这些年来至少在贞德身上亏了能买一车食材的钱,微笑的表情看上去更像是敢怒不敢言。

对alter,他的态度更好一些:“你可以随时来吃午饭,贞德给你交了半年的伙食费,虽然我这里并不是食堂。”

“你就是这样感化别人的?事先说好,如果你以后落到我手上,我不会因此对你网开一面。”

“实际上,这不叫感化,叫贿赂。”天草光明正大地说。

即使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监护人,一个与众不同的专业,一些与众不同的朋友,alter在某些方面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喜欢活在当下。今天她打算在休息室里看一中午免费网剧,戴上耳机不到五分钟,唐泰斯来敲她的桌子:“临时任务。”

“……现在是午休时间,教授,你应该花钱雇个助手。”alter沉着脸回答。

“我知道,回来的时候我可以请你吃午饭。”有钱人的承诺很值钱,于是alter摘下耳机。

经过慎重考虑,她跟着唐泰斯去办公室取装备。这几天她都在吃同一道本周特色菜,今天看来可以换一家高档一些的餐厅。

结果他们走了二十分钟的路,最终停在了天草的店门口。alter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目标会在这里吃午饭?”

唐泰斯没说话,示意alter开门。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柔和的风铃声响起,唐泰斯迎着alter更加难以置信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今天生意冷清,饭点店里也没有人,天草在柜台后面看书,头也没抬地说:“先生,本店禁烟。”

唐泰斯把刚点上的烟掐灭(alter觉得太浪费了),径直走到柜台前面,做出要把天草拎起来的样子:“有一条有关你的指控,狐狸。”

“……我最近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天草依然笑着,但alter仿佛看见他额前冒出冷汗。

“你贿赂年轻猎魔人,影响我教育学生,罪证就在这里。”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过了一分钟,alter才意识到自己是罪证,大叫:“你把我叫来就为了这事?!”

“alter小姐是我的朋友,我只是——算了,您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贿赂您。”天草示意两人到临街的位子坐下,把菜单和茶端过来。alter一边翻菜单,一边压低声音问唐泰斯:“怎么你们也认识?而且看上去认识了三十年。”

“……我好像还没有那么老。”唐泰斯把菜单合上,告诉天草上贵一点的菜。“他以前做过一段时间我的线人,当时我还不知道他是个投机派,会同时帮助恶魔和猎魔人。你去没去过他的后厨?他把仓库扩建了,改成好几间小型安全屋。”

“五年前我追踪一个老吸血鬼到这附近,在他店里过夜,结果发现那个吸血鬼就住在我隔壁,和我中间只隔了一层墙板。”

“然后呢。”alter忍着不笑出来。

“他给我们做了夜宵,告诉我们要打的话请去外面,不要伤害无辜的家具。然后他帮我们包扎了伤口,第二天我们三个还一起吃了早餐。”

alter忍不住了,笑得被茶水呛到。“贞德说他五十年前就从良了,看来确实没错。”

“你姐姐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她大概连天草是什么种族的妖怪都不知道。”

等到菜上齐,alter用叉子扒拉着盘子里的改良咖喱,唐泰斯叫住打算回到柜台后面的天草,让他搬个椅子坐过来。“我不知道alter是你的学生,你怎么会带学生?”天草问。

“现在整个巴黎还没有退休的老牌猎魔人就剩我了,你肯定猜到了,只是想要给我找麻烦而已。”唐泰斯点点桌面:“请坐吧,我今天不是来开罚单的。”

事实上,我们也没有权限开罚单。alter想。

由于午休时间不久就要结束,alter和唐泰斯赶着回学校,他们不再聊天,安静地吃完午饭。等天草去取甜点时,唐泰斯从钱包里抽出两张大面额的纸钞(显然远高于这顿饭的价格),夹进菜单第一页。他看见alter的眼神:“我从不被贿赂。”

“我觉得你只是想来这里吃顿饭而已。”

没等天草回来,唐泰斯就拉着alter出了门,alter说:“感谢你请我吃饭,所以,天草到底是什么恶魔?我很好奇。”

“说过了,狐狸。”

“原来是擅长化形的种族……不对,你怎么知道?”





圣诞节前一周,学校就已经提前放假了,alter在家里无所事事,打开电视想看些电影,换了五次台,却发现所有频道都在推销节日商品。天一直在下雪,五分钟后电视屏幕不知出了什么故障,显示一片黑白雪花,任alter如何发怒都没有好转。她感到绝望,从沙发上软绵绵地滑下来。

她在寂静中感到困倦,在地上的一堆垫子中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才被下班回来的贞德叫醒。

“会着凉的。”她试图把贞德抱回沙发上,然后尴尬地发现,经历了青春期的洗礼,alter早已不是能被她轻松举起来的体重。alter在内心深处嘲笑贞德,自己爬起来:“电视出了点毛病。”

贞德露出惊恐的表情:“看不了圣诞节广告了!”

“为什么你会想看那个?”

贞德飞出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不久后从窗户探进脑袋:“信号天线被雪压弯了,要换一根。”

“太好了,你去修吧。”

“我修不了这个。”贞德轻轻摇头。“明天我找我同事来看看,他名牌大学毕业,比我厉害。”

贞德没有文凭,全凭天启自学当上工程师,alter十分佩服,也十分羡慕。

贞德从厨房里把高热量的晚餐端出来,窝进alter旁边的软垫里,轻声说:“今年圣诞天草回老家了……我没自信准备好圣诞节晚餐,我们可能要去教堂参加餐会。”被alter瞪了一眼后,她垂下头:“抱歉,我花了三百年也没研究出来如何烤火腿。”

“没必要了,还记得上次的那位教授吗?他的英国恶魔朋友带了一位贵族来法国过圣诞节,好像是古代龙种还是什么的……我一直分不清楚龙的那几个种族。总之,他府上会举办招待外宾的晚会,我们可以去蹭饭。”

“真的?”贞德的蓝眼睛亮起来。“他人真好,果然是你的亲戚吧?”

“……你还是别说话了。”

她们回到二楼,用alter的电脑看电影,老旧的屋顶被雪压迫, 发出危险的嘎吱声。屏幕里的女人带着南欧口音说:今年圣诞节我不打算要任何礼物……我只希望主能听到我的声音,让那些家人、爱人、友人都能永远在一起,不必像我一样,遭受流离失所之苦。

贞德趴在床上盯着屏幕看得认真,流下感动的泪水。alter却走神了,她不自觉地小声说:”等我拿了第一份佣金,我们就立马搬到能放得下圣诞树的房子里。”

“嗯?”贞德没注意她说了什么。

“我说,明天早晨,你上班前能不能把屋顶上的雪清理一下?我会帮你做早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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